寫文使我平靜。
【霆峰】小尘埃
陈伟霆眼睛半睁半闭，开口问道：“你打算几点起来？”等了等，迟迟没听见回答，室内悄然无声。他眼一闭，在睡着之际，却又乍然惊醒，连忙坐起身，搓了搓脸。他看向另外一张床，李易峰侧躺着，怀里抱着一个枕头，蜷曲著身子，已经睡着了。他知道李易峰的班机时间比他还要早，也不知道李易峰设了闹铃没有，他坐在床上，安静地了笑了笑，拿起自己的手机，替李易峰设了一个闹铃。他悄声下床，站在李易峰的床边，迟疑片刻，缓缓倾下身，一手抓来另一个枕头，一手伸进李易峰脖子与床铺间的缝隙。他以手掌轻轻笼住李易峰的脖子，停了几秒，没有施力，又将手收了回来，枕头也放回了原位。
他坐回床上，抱着膝盖，莫名想唱歌，想唱，但也不知道唱什么，又不能吵醒李易峰。李易峰明天早上起来会不会脖子酸？他想了下这个问题，伸长了手，按下床头的电灯开关。就让他酸吧，对他太好，那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。最好抱怨连连，跟他嚎这也酸那也酸，光想像就觉得好可怜。陈伟霆拉起棉被，掩住笑意，也掩住渐渐混沌的意识，他睡着了。
感觉像只睡了一下。陈伟霆朦朦胧胧地睁开眼，室内是暗的，他转了转脑袋，只见一道刺眼的光线移动着——李易峰起床了。
他叹了口气，李易峰显然听见了，对他轻声道：“你再睡。”
他当然想再睡，眼一闭就能睡，他闭上眼，耳边只听见细微的响动，他想他应该跟李易峰说可以开灯，开灯他也能睡。他想着这些，慢慢地开了口：“你一定要走吗？”
如果说前一刻，他还半睡半醒，此刻也已经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，吓得睡意全失。他顿时无比清醒，静静的，等着李易峰的回答。他没有睁开眼睛，他还可以装睡。
他感觉李易峰沉默了像一个世纪那样久，才听见他说：“我昨天就请助理改簽了，跟你同时间出门就好。”
哦，噢，噢。那⋯⋯那你现在起来干嘛？陈伟霆心里问。
“不知道怎么睡着了⋯⋯我还想着把东西收起来再睡⋯⋯”
什么东西？陈伟霆又在心里问。
李易峰没再说话，动作也很轻，他努力听着，也听不出什么端倪。到底收什么东西？他已经想爬起来看。
“收行李吗？”他终究还是没忍住，开了口问。
李易峰答非所问：“你醒著啊。”
陈伟霆故意道：“没醒。”
“哦，”李易峰停了停，“那你刚才说的是梦话。”
“嗯，”他也学着停了停，“做梦才敢说的话。”
房里突然安静到了极点。他瞥见那道手机光线晃了下，瞬间熄灭了，房里恢复成一片幽暗。
李易峰道：“可以过去你那边吗？”
他没出声，抬手掀开了被子，等了有一会，他感觉到人的温度与气息，一点一点的，缩进到他的怀里，他放下了手，搂紧了李易峰，鼻子抵在李易峰的颈窝，深深地呼吸。竟是特別的想哭。
等缓过那阵鼻酸，他嘴唇贴在李易峰的脖子上，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，一边问：“你到底⋯⋯要收什么？”其实此刻他再也没有什么想问的，但人却是如此古怪，他需要一点额外的，更与现实接轨的，一点微不足道的无聊问题，好让他感觉真实。他手下用力，更加抱紧了李易峰。
李易峰转动脖子，含吻了他的耳垂，他浑身一阵颤栗，在意识到之前，双手已经探进李易峰的衣服里，随着抚摸，他的呼吸渐渐急促、粗重，整个房里似乎只剩下他重重的呼吸声，一声大过一声。
只有李易峰的声音可以比过它。
在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声震耳欲聋之际，他听见李易峰说：“你的一件衣服。”
有几秒的时间，他听不懂李易峰在说什么。
直到他慢慢想起自己的那个问题。
“你到底要收什么？”
“你的一件衣服。”
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忘却了，手却已经在脱李易峰的衣服。
再没有什么好说的，好问的了。什么都在这里了。
FIN.
评论